我的道姑女友来自民国1942 - 第1章 来自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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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章 准备理解世界的陈小苗
    吃完饭,收拾好碗筷,陈小苗自个儿溜达到地下仓库,在师父的牌位前点上三炷香。
    青烟袅袅升起,她跪在蒲团上,瞅着牌位上“陈庆丰”那三个字。
    “师父啊师父,恁可真能瞒哩……”
    她小声嘀咕,也不晓得是埋怨还是感慨。
    “不过恁放心,俺不怪恁。恁的后人要来,俺肯定给恁招待得妥妥帖帖,不给恁老人家丢人。”
    ……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陆远让吕磊着手安排,再三叮嘱,务必事事周全,不能出半点岔子。
    吕磊的效率高得吓人。
    不过短短几天,从签证、机票到国内的食宿、交通,所有细节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三天后,首都国际机场。
    陈小苗紧张得手心冒汗,死死攥着陆远的衣角,一双眼睛跟探照灯似的,在出站口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扫来扫去。
    陆远见状安抚道:“你不是最喜欢讲究辈分么?仔细算算,你可比他们大整整六辈,拿出点气势来!”
    不一会儿,人群里走出一对模样扎眼的年轻男女,男的瞅着二十四五,女的也就十七八岁。
    “来了。”陆远冲他们招了招手。
    兄妹俩瞧见陆远,立马拖着行李箱快步走过来。
    “陆先生,你好!”男人主动伸出手,一口中文虽然有点洋腔洋调,但还算流利:“我是阿兰·罗贝尔。”
    “你好。”陆远同他握了握手。
    旁边的姑娘也笑盈盈地点头:“我叫克洛伊·罗贝尔,很高兴见到你。”
    陈小苗跟只受惊的猫儿似的,躲在陆远身后,悄悄探出半个脑袋打量。
    这就是师父的……曾曾曾孙辈?
    乖乖,这眼窝子深得能养鱼,鼻子高得能挂油瓶,胳膊上汗毛比头发丝儿还密……瞅着怪吓人的。
    左看右看,横竖没一处地方跟师父他老人家像。
    克洛伊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她,碧色的眸子里满是好奇,歪着头,叽里呱啦用法语问了句什么。
    随行的翻译赶紧上前一步:“陆先生,罗贝尔小姐问这位是?”
    陆远侧过身,把陈小苗从身后拉出来:“这是我爱人,陈小苗。她也是如今栖真道观的观主。”
    “陈观主,你好。”
    哥哥阿兰立马微微欠身,学着电影里的样子双手合十,态度倒是挺谦和。
    “我们也有中文名字,我叫陈念祖,这是我妹妹,陈思源。”
    “恁……恁们好。”
    陈小苗看着对方那和尚拜佛的架势,一时间也不晓得该不该纠正,只好红着脸,小声回了一句。
    至于这俩名字……
    念祖,思源……还挺有讲究哩。
    妹妹陈思源性子显然比哥哥活泼多了,她眨巴着那双碧绿的眼睛,跟看稀罕物件儿似的凑近了打量陈小苗。
    一会儿蹦一句蹩脚中文,一会儿又夹杂着陈小苗听不懂的洋文,而陈小苗只能用豫州话回应。
    一时间鸡同鸭讲,热闹得不行。
    最后她大概是没词儿了,扭头用法文跟她哥飞快地嘀咕了几句,翻译小声告诉陆远,大意是:“她好小一只,好可爱!”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出机场,吕磊安排的商务大巴早已等在路边。
    从首都到豫州黄崖村,路途遥远,得在路上耗大半天。
    车厢里宽敞舒适,陈小苗挨着陆远坐在靠窗的位置,陈思源和陈念祖就坐在他们对面。
    起初气氛还有点拘谨,陈小苗紧张得跟块木头似的,坐得笔直,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还是陈思源主动打开了话匣子。
    “小苗观主,听说你们道士都会算卦,就像塔罗牌那样吗?”
    “啥牌?俺算卦不用牌哩。”
    “嗯……那你能帮我算算吗?算算我的真命天子什么时候出现?”
    对方咋咋呼呼的性子,让陈小苗紧绷的神经松了些。她想了想,反问陈思源:“恁会写汉字不?”
    “会一点点。”
    “那恁写个汉字,俺给恁拆开瞅瞅。”
    陈思源立马来了兴致,沾了点茶水,在桌上歪歪扭扭地写了个自己的“思”字。
    陈小苗瞅着那个字,沉吟片刻,立马拿出那套走江湖的神棍派头。
    “思字,上田下心。田为坤象,藏山纳水,是根基;心似离火,跃动不休,是情缘……恁这字啊,是心里头装着一片地,地里头想种啥,得看恁自个儿哩……”
    陈小苗神神叨叨地说了一大堆,陈思源听得云里雾里,虽然没咋听懂,但还是不明觉厉。
    她又兴冲冲地问:“小苗观主,你们道士……是不是都会kung fu(功夫)?”
    “不会哩。”陈小苗老老实实地摇头。
    “那……那会不会飞?就是……fly on a sword(御剑飞行)?”
    “啥玩意儿?”
    陈小苗被她那天马行空的想法搞得哭笑不得:“那都是书里瞎编的,俺们就是普通人,得自个儿用腿走道。”
    “哦……”陈思源脸上闪过一丝小小的失望,但很快又找到了新的话题。
    “那你们平时在观里都做什么?念经吗?像这样……blablabla……”
    她还真就学着电影里和尚念经的样子,闭着眼晃着脑袋,嘴里念念有词,把周围人都给逗笑了。
    陈小苗也被她这活宝样给感染了,紧绷的神经彻底松弛下来,开始跟她聊些观里的日常,比如打扫、种菜、做早晚功课。
    气氛渐渐热络起来,就连话不多的陈念祖,也时不时地插上两句,询问一些关于陈庆丰的旧事。
    直到下午时分,大巴车才缓缓驶入黄崖村。
    众人下了车,沿着石阶向上,走入栖真观。
    来到主殿,陈念祖和陈思源对视一眼,上前一步,学着国内的礼节,恭恭敬敬地点了香,对着陈庆丰的牌位磕了三个响头。
    不管他们心里头到底咋想的,至少这会儿,面子上的功夫做到了家。
    次日,众人返回首都。
    陪着兄妹俩逛完故宫,陆远和陈小苗在天安门城楼前同他们告别。
    巨大的广场开阔肃穆,红墙黄瓦的城楼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雄伟壮丽。
    两人并肩站在广场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咋样?”陆远侧头问她:“有啥想法没?”
    陈小苗瞅着不远处几个同样是金发碧眼的外国游客,想了想,很认真地开口:“洋人……好像也没俺想的那么坏哩。”
    至少,陈念祖和陈思源兄妹俩,就很有礼貌,也很有趣。
    “很多事,不能一竿子打死。”
    陆远抬手指着城楼上悬挂的巨幅画像:“就像他说过,对于任何问题,任何事情,都应该采取分析的态度,不要动不动就否定这个,否定那个……
    小苗,我不是啥教书先生,也说不出啥大道理。我就是想让你知道,这个世界很大,人也很复杂。”
    他看着陈小苗,继续说:“你从一个很苦的时代过来,心里头带着那个时代的烙印,这很正常。
    那会儿洋人拿着枪炮打开咱们的国门,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搁谁谁都恨。
    可时代不一样了。”
    陆远又搬出了这句万金油说辞,但这一次,他解释得更深。
    “现在咱们能跟他们平起平坐地说话,做买卖,交朋友,也得学着去接受新的东西,新的思想,新的人。
    我知道这很难,就像让一个吃了一辈子面条的人,突然改口去吃面包一样。
    但总归得试试,对不对?”
    他顿了顿,看着陈小苗那双清澈又带着点迷茫的眼睛。
    “从古到今,这世道就没咋好过,到处都是打仗、饥荒、勾心斗角,可这并不妨碍咱们……去追求那些美好。”
    陈小苗静静地听着,目光顺着陆远手指的方向,望向城楼上那两行巨大醒目的标语。
    迎着傍晚的微风,看着庄严的城楼和高高飘扬的红旗,陈小苗一字一顿,喃喃念出了声。
    “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
    “世界人民大团结万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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