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胡说,我这是人皇幡 - 第903章 尊者
 
	
	    第903章 尊者
    望著重新化作顽石的尹玉,沈思远轻轻嘆息。
    他並非毫无办法方才解除尹玉石化时,若顺势將其摄入万魂幡,收为幡魂,既能让尹玉的灵魂彻底归己所用,也能借万魂幡抵御那股石化之力。可他不愿冒这个险,万魂幡並非万能,在这波诡云譎的扬州冥界,谨慎些总没错。
    尹玉石化的瞬间,豆豆好奇地凑上前,伸手摸了摸冰冷的石面。沈思远未加阻拦,身形微微掠动,朝著旁侧的峭壁而去。三小只化作一缕缕阴风,连忙跟了上去。
    峭壁中段,有一处微微外凸的石台。渡厄尊者的肉身所化石佛,正静静矗立其上,俯瞰著整个山谷。祂只剩半边身躯,仅存的右手举至胸前,掌心向外,五指舒展一这是佛门的“无畏印”,意为以智慧为信眾驱散恐惧,布施无怖。祂立在此处摆出这个姿势,显然藏著深意。
    可沈思远並未细究,只將手中的毛线小鞋,轻轻放在了渡厄尊者的肩头。
    下一秒,小鞋泛出的微弱金光,骤然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渡厄尊者的石躯如冰雪消融,瞬间恢復柔软与灵动,自身亦绽放出耀眼佛光。起初,两道金光交融缠绕,渐渐的,尊者的佛光彻底將小鞋的光芒覆盖。
    “南无地藏王菩萨。”
    一声佛號落下,渡厄尊者缓缓睁眼。他周身佛光流转,宛如一尊活过来的金佛,缺失的半边身躯,竟似毫无影响。祂目光慈悲,扫过眾人时,在豆豆身上稍作停留,露出一抹和煦的笑。
    豆豆见祂笑,也咧开嘴回了个大大的笑脸,心里却好奇祂半边身子里藏著什么。渡厄尊者未再多看,转而望向沈思远,躬身行了一礼,又唱了个佛喏:“贫僧宏愿,见过施主。”
    “见过尊者。”沈思远亦拱手还礼。
    渡厄尊者先是一愣,隨即似有所悟。祂低头望向脚下斑驳的石阵,岁月在石块上刻满痕跡,不由发出一声幽幽长嘆:“老衲惭愧,当初不过一念之差,竟让他们在此苦等了千百年——”
    说罢,祂抬头望了眼天空,眸中闪过一丝异色。收回目光时,祂对沈思远道:“施主想问的事,老衲知晓。但此刻並非言说之时一施主乃天命之人,隨心而行,便是最好的选择。”
    沈思远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里。他最厌烦这些爱打哑谜的高僧,有事为何不能直说?
    似是猜透了他的心思,渡厄尊者露出慈悲的笑:“非老衲不愿言明,而是一旦道出原委,必会扰动因果,让未来生出变数。”
    “说不定告知我,才是正確的选择。“沈思远忍不住反驳。
    “世间本无“正確』,唯有选择』。”渡厄尊者缓缓道,“从我动念的那一刻起,选择已成定局,这便是既定的命运。“
    沈思远闻言,便不再爭辩。这般唯心的论调,爭到最后也毫无意义。
    “施主果然有大智慧。”渡厄尊者讚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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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很聪明!”旁边突然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不用想,定然是豆豆—她从不怯生,谁说话都要凑上来插一嘴。
    渡厄尊者看向她,目光愈发慈悲,躬身行了一礼,又唱了声佛號。豆豆有样学样,也笨拙地弯了弯腰,含糊道:“鹅米头佛。”
    “哈哈—”渡厄尊者被逗得笑,“施主颇有佛性。”
    沈思远斜睨了祂一眼这哪是有佛性,分明是揣著明白装糊涂。要说渡厄尊者不知豆豆的来歷,他是万万不信的。
    渡厄尊者对他的眼神视若无睹,继续道:“下方的午字营』,算是贫僧留给施主的礼物。那齐將军实力非凡,想来能助施主一臂之力.至於贫僧这残躯,已无多大用处了。”
    他转头看向豆豆顶在头上的莲灯,正欲开口,目光却突然顿住一直到此刻,祂才注意到肩头的毛线小鞋。
    他神色骤然郑重,小心翼翼地將小鞋取下,口中连连唱著佛號,双手捧著递还给沈思远,声音竟有些发颤:“贫僧——贫僧——”
    许是太过激动,祂一时竟说不出完整的话。
    “南无地藏王菩萨。”
    佛號再次响起,渡厄尊者周身佛光暴涨,宛如一轮金日从平地升起。谷中的石阵在金光照耀下,纷纷解除石化马匹的嘶鸣、土兵的吆喝、兵器的碰撞声此起彼伏,瞬间將寂静的山谷填满。
    沈思远却未关注这些。隨著渡厄尊者的身影消散,数十颗舍利子从空中落下,自动串成一串佛珠,轻轻落入豆豆手中。
    “哦?”豆豆正惊讶,周身突然爆发出璀璨佛光。她头顶的莲灯,火焰像是添足了灯油,金色火苗猛地躥起数丈之高,在空中摇曳。渡厄尊者的虚影在火焰中一闪而过,隨即消散。火焰缓缓落下,最终凝成一团金光,將豆豆整个人裹住。
    豆豆顶著莲灯,没看见这一幕,旁人却看得清清楚楚包括谷下的齐將军和他的鬼卒们。
    “尔等在此待命,我去探查一番。”
    齐將军是个身高近两米的虬髯大汉,身形宽得像门板,说话时瓮声瓮气,却带著震耳的洪亮。
    可他的动作极轻,整个人化作一阵疾风,瞬间落在了石台上。
    “大和尚寂灭了?”他一上来,目光首先看向豆豆。
    豆豆被这“大狗熊”嚇了一大跳,转头躲到沈思远的身后,探头探脑。
    “呃——””
    大汉摞了摞自己的鬍鬚,难道自己如此嚇人吗?
    “想来你就是渡厄尊者口中的齐將军了?”沈思远问道。
    “不错,某家齐盖。”齐將军瓮声瓮气地道。
    “却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在下——呸,我叫沈思远。”
    “齐盖见过沈郎君。”齐盖很是客气地道。
    並未因为沈思远样貌年轻,看似文弱,有著丝毫轻视。
    他作为扬州地府十二营中统领【午字营】的大將,自然不会犯以貌取人的蠢事。
    在不確定沈思远身份前,他绝不会贸然冒犯对方。
    沈思远想了想道:“我乃是琼州州牧,你可以称呼我为瀋州牧。”
    齐盖闻言,面上露出惊诧之色,接著想也不想,直接单膝跪下道:“午子营统领將军齐盖见过使君。“
    使君是汉时对州牧的尊称,所以齐盖如此称呼,倒也没错。
    不过他连沈思远信印都未见著,便纳头便拜,不知道是他聪明呢,还是他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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