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编辑器 - 第2029章 我不是药神12
 
	
	    曹斌的调查陷入了僵局。
    对苏寧的监视持续了数周,结果却令人沮丧。
    那个年轻人生活规律得像个苦行僧:每天准时开店、关店,大部分时间都在店里看书或擦拭那些永远卖不出去的货品,偶尔外出也是去附近的超市购买生活用品,几乎没有社交活动,更別提任何可疑的接触。
    那家“王子印度神油”店,安静得像一家空店铺。
    线上监控同样一无所获。
    之前活跃的那个神秘qq群彻底沉寂,仿佛从未存在过。
    所有已知的病友线索问询了一遍又一遍,得到的只有警惕的沉默、茫然的摇头或者激动的斥责:“警察同志,我们要是有钱买药,还用等死吗?我们要是有线索,早就去买了!”
    压力与日俱增。
    上级要求限期破案,国际药企的代表隔三差五就来“关切”进展,而案件的突破口却仿佛被一堵无形的墙牢牢堵死。
    曹斌鬱闷地抽著烟,感觉自己像是在和一团迷雾搏斗。
    然而,就在他几乎要认为对方或许真的只是过于谨慎而並非目標,或者已经彻底停止活动时,正版药厂商那边传来了新的消息。
    通过他们自己昂贵的市场监测渠道,发现极少量印度格列寧似乎又开始在极其隱秘的圈层中流动了!
    量比以前小得多,方式更加隱蔽,但確实存在。
    看来幽灵並未消失,只是变得更加狡滑。
    曹斌的精神立刻紧绷起来,调查再次全力启动。
    於是他加大了对已知病友的问询力度,试图找到这细微水流重新出现的源头。
    ……
    面对警方一遍又一遍的询问,病友们的抵抗情绪达到了顶点。
    他们形成了一个无声的同盟,用沉默和“不知道”来对抗调查。
    对於他们而言,提供线索就等於掐断自己乃至无数病友唯一的生路,这是一种基於生存本能的反抗。
    “曹警官,你別问了!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有本事你们去把正版药价格打下来啊!盯著我们这些快死的人有什么用!”
    “你们就是那些外国药厂的狗腿子!”
    谩骂、哭诉、沉默……
    曹斌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他理解他们的绝望,但职责所在,他必须查下去。
    正版药厂商见状,使出了他们的“杀手鐧”。
    他们不再仅仅依靠警方,而是直接面向病友群体,发布了一份冰冷的“悬赏通告”:
    “凡提供有效线索,协助查获大规模印度仿製『格列寧』来源及销售团伙者,经核实,奖励人民幣十万元整,並可享受本公司提供的特殊渠道低价购买正版药物资格。”
    十万元现金!
    加上低价服用正版药的资格!
    这则悬赏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早已被疾病和贫困折磨得脆弱不堪的病友圈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人性的复杂与黑暗面,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一边是道义和所有病友的集体生存利益,另一边是触手可及的巨额现金和个人活下去的保障。
    对於某些在绝境中几乎失去一切、被巨额债务和死亡恐惧压垮的人来说,这道选择题的答案,开始倾斜。
    ……
    儘管绝大多数病友对此嗤之以鼻,甚至破口大骂,但巨大的诱惑面前,终究出现了裂痕。
    一个网名为“枯木逢春”的病友,儿子患病多年,家徒四壁,债台高筑,妻子也因压力过大而离去。
    他看著悬赏公告,又看著病床上被疼痛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儿子,內心经歷了地狱般的煎熬。
    最终,对儿子的不舍和对现实的绝望,压倒了他心中残存的道义。
    他通过公告上的秘密渠道,联繫了药厂的代表,颤抖著吐露了几个名字和那个曾经的生命线——qq群號:“…他们…他们主要是一个叫刘思慧的女的在群里组织…还有一个姓吕的,叫吕受益,好像也是个病人…对了,还有个刘牧师,在教堂那个…他知道的更多…我就知道这些了…钱…钱什么时候能给我?”
    刘思慧、吕受益、刘牧师!
    这三个名字和qq群號,立刻被同步到了曹斌的案头。
    ……
    目標瞬间清晰!
    曹斌精神大振,立刻部署行动。
    警方迅速传唤了刘思慧、吕受益和刘牧师。
    然而,结果却让曹斌再次感到无力。
    面对询问,三人表现得出奇一致。
    刘思慧:“qq群?以前是有一个病友互助群,后来因为老是有人发gg,我就解散了。我只是想帮大家互相鼓励一下。”
    吕受益:“刘牧师是好人啊!经常来看我,给我送点吃的。药?什么药?我吃的都是医院开的药,就是太贵了……”
    刘牧师:“作为神的僕人,我关怀我的教友,为他们祈祷,这有什么问题吗?至於药品,那是医生和医院的事情。”
    他们的口供滴水不漏,提前显然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应对准备。
    警方搜查了他们的住所和刘牧师的教堂,一无所获。
    没有药品,没有交易记录,没有资金往来证据(现金交易),甚至连那部关键的手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个被出卖的qq群,虽然被曝光,但里面早已清理得乾乾净净,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成了一个真正的“死群”。
    线索似乎又一次全部中断。
    曹斌手里只有一份孤零零的、无法证实的口供,以及三个看似毫无破绽的询问对象。
    他知道,对手远比他想像的更难对付。
    他们组织严密,警惕性极高,並且深得一部分病人的庇护。
    调查,仿佛撞上了一堵包裹著的高墙,使不上力,却又明知背后隱藏著巨大的秘密。
    死胡同,似乎变得更长了。
    但曹斌的直觉告诉他,突破口,一定就在某处,只是尚未被发现。
    ……
    警车的鸣笛声在狭窄的弄堂口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城市的喧囂中。
    苏寧指尖夹著的香菸已经燃到了滤嘴,烫手的温度传来,他才恍然惊觉,將其摁灭在满是菸蒂的菸灰缸里。
    小小的神油店里,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刘思慧坐在对面的小板凳上,虽然是面无表情,但是內心里却是相当的复杂。
    吕受益同样是满脸的鬱闷,知道他们的“事业”很难再继续了。
    至於刘牧师也显得很是迷茫,不知道苏寧退缩之后,他们的未来怎么办。
    “警察问话的时候,具体问了什么?有没有直接提到『仿製药』?”苏寧的声音低沉,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三人。
    刘思慧的声音带著压抑后的轻微颤抖:“有!他们还反覆问和张长林有没有关係,但话里话外,一直在探听我们平时和哪些病友联繫密切,问谁经常在群里『帮忙』,问谁负责『组织』……”
    苏寧的指节在冰冷的玻璃柜檯上轻轻敲击了两下,发出叩击人心的轻响。
    警察不会无缘无故地精准找到他们三人……
    刘思慧掌控渠道和信息,吕受益负责联络和协调,刘牧师提供信誉背书和部分线下点,这是他们內部的核心分工,极其隱蔽。
    除非……
    “有內鬼。”他吐出三个字,语气冰冷而肯定,不容置疑。
    吕受益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不可能!苏老板,那都是一起从鬼门关爬过来的兄弟姊妹啊!他们怎么会……”
    他的话说到一半,自己却先顿住了。
    他想起了之前確实有几个病友私下抱怨过价格太死板,甚至有人被发现偷偷和张长林的人有过接触,当时大家只以为是生活所迫的一时糊涂,並未深究……
    “不是不可能,是已经发生了。”苏寧站起身,走到那扇可以窥探弄堂的玻璃门前,目光锐利地扫视著外面匆匆走过的行人,“张长林骗了人,证据確凿,警察却和稀泥,各打三十大板就放了。这本身就不正常。现在张长林售卖的是真药,反而是被警方直接打掉了,如今他们直接盯上你们三个,目的绝不是偶然,就是想从你们这里打开缺口,顺藤摸瓜,找到真正的货源,把我们这帮人连根拔起!”
    “那怎么办?”刘思慧和吕受益、刘牧师都是有些面面相覷。
    接著苏寧转过身,目光沉重地看向三人,语气斩钉截铁,不容任何反驳:“从现在开始,所有人,进入最深度的蛰伏状態。刘姐,你之前用的所有联繫方式,那个qq號、手机卡,全部作废,立刻搬到我们准备好的安全屋,没有我的通知,绝对不要露面。吕大哥,停止一切线下送药和探访,之前所有用过的仓库、据点,全部废弃,再也不准靠近。刘牧师,教堂那边暂时减少去的次数,尤其停止一切与病友药品相关的谈话和接触,有人问起,就说是普通的教友关怀。”
    刘牧师张了张嘴,脸上流露出不忍和焦急:“可是苏老板,那些病人等不了啊!很多人就指望著……”
    苏寧抬手,用力按住了刘牧师的手臂,打断了他的话,眼神锐利如刀:“刘牧师!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我们现在露头,就是自投罗网!警察正愁找不到证据把我们钉死!我们完了,那所有病友才是真的彻底没活路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等!等这阵风头过去,等他们找不到证据,鬆懈下来!放心!我们团队自己的仿製药会一直供应的。”
    三人面面相覷,最终都沉重地低下了头。
    他们明白苏寧说的是唯一正確的选择,但一想到那些即將断药、在绝望中挣扎的病友,胸口就像被巨石堵住,闷得发慌。
    ……
    接下来的几天,上海的白血病友圈仿佛瞬间从有序的希望之地坠入了混乱的深渊。
    核心联络人的突然彻底静默,仿製药源的骤然中断,让那些依靠印度格列寧维繫生命的病人和家庭陷入了巨大的恐慌。
    有人疯狂地拨打刘思慧以前的號码,只得到“已关机”的冰冷回应;有人抱著最后一丝希望跑到之前取药的几个秘密地点,看到的只有紧锁的铁门和空荡荡的废墟;更有甚者,试图通过其他途径寻找张长林,却发现这个骗子早已人间蒸发。
    最先崩溃的是老周。
    他的妻子白血病晚期,之前靠著印度药病情刚刚稳定了些,断药仅仅三天后,情况急转直下,开始持续高烧並咳血。
    看著妻子痛苦的模样,老周这位沉默寡言的中年汉子彻底红了眼。
    他抱著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衝进了一家本地报社《申江晚报》的编辑部,红著眼眶,声音嘶哑地將病友们断药的困境、张长林的诈骗恶行、以及警方最初处理不力的怨气,全都倾泻而出。
    “我们不是想犯法!我们只是想活下去!难道穷人就该死吗?!”老周绝望的吶喊,像一滴水溅入了滚烫的油锅。
    第二天,《申江晚报》社会新闻版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刊登了一篇题为《抗癌药困局:被天价药费与诈骗逼入绝境的病友们》的报导。
    起初,它並未引起太多注意。
    然而,网际网路时代的信息传播速度超乎想像。
    几个关注民生疾苦的自媒体帐號转发了这篇报导,隨即引发了一些网络大v的跟进。
    很快,#天价抗癌药#、#印度仿製药#、#求生是罪吗#等话题开始在各个网络社交平台刷屏。
    越来越多的匿名病友站出来,晒出厚厚的病歷、天价的医院帐单、以及之前购买印度药的模糊记录。
    有人详细讲述了被张长林欺骗的经歷,更有人隱晦地提到“曾有一条隱秘的救命渠道,却被无情掐断”。
    媒体的嗅觉是敏锐的。
    电视台的民生新闻节目迅速製作了专题报导,镜头前,戴著口罩、打著马赛克的病友和家属们声泪俱下,他们的哽咽与无助,通过电信號传遍了千家万户。
    “我们只想活著,多活一天,多陪孩子一天……”这样朴素而绝望的诉求,击中了无数观眾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舆论的海啸瞬间形成,排山倒海般衝击著相关的职能部门。
    “药价”、“监管”、“民生”、“法治”……
    每一个词都变得无比敏感。
    压力之下,有关部门连续召开紧急会议,討论將更多抗癌药纳入医保报销范围的可行性,甚至罕见地提及了加快国產仿製药审批流程的议题。
    ……
    就在上海的街头巷尾、网络空间都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救命药”风波而沸腾时,苏寧正独自坐在“王子印度神油”店里间的昏暗光线下,平静地翻看著手机屏幕上滚动的新闻和热搜。
    突然,那熟悉的、毫无感情的电子提示音再次於他脑海深处响起:
    【叮咚】
    【主线任务完成:成功推动“天价抗癌药”与“仿製药困境”议题进入全国公眾视野,引发大规模社会討论,並促成相关政策层面的积极考量】
    【系统提示:任务核心目標已达成。宿主可隨时选择脱离当前副本世界,返回现实世界】
    【任务奖励发放:
    1.副本世界获取资金(共计三亿八千万元)已完成现实世界合法性转化,附有完整股市投资收益及彩票获奖证明,可自由使用;
    2.技能授予:大师级演技(掌握极致情绪控制与微表情管理,可完美融入並驾驭各类社交及特殊情境);
    3.技能恢復並强化:英语(等级:母语级精通,涵盖学术、商务、法律等多专业领域,应用无碍)】
    苏寧愣住了,隨即,一抹复杂难言的笑意缓缓爬上他的嘴角。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那张没有logo的银行卡,那里面冰冷的数字,此刻终於被赋予了在阳光下使用的通行证。
    而“大师级演技”和“母语级英语”这两个技能,更是远超预期的丰厚奖励,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生存利器。
    窗外,传来路人討论医保新闻的零星话语。
    苏寧抬起头,看著玻璃门上反射出的自己那张年轻却写满风霜的脸庞,眼神深邃如潭。
    这场由无数病友的绝望、一个骗子的贪婪、一场意外的衝突以及警方调查所共同引爆的舆论海啸,阴差阳错地,竟成了他完成系统终极任务的最后一块拼图。
    然而,任务的完成,並不意味著故事的结束。
    返回现实世界的选项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但目光所及,仿佛还能看到吕受益佝僂的背影、刘思慧通红的眼眶、刘牧师的坚持,以及无数个在绝望中等待“药神”归来的陌生面孔。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拿起那部早已准备好的新手机,给一个加密號码发出了一条简短的信息:“风未停,但雨势渐小。耐心等待,黎明前最黑,但光必再来。”
    信息的另一端,躲藏在安全屋的刘思慧看到这句话,一直紧绷的神经终於鬆弛了一些,泪水无声滑落。
    苏寧放下手机,重新望向窗外。
    他知道,对於这个副本世界而言,他的任务或许结束了。
    但对於这里的许多人来说,真正的斗爭,才刚刚开始。
    而他的选择,將决定很多人的命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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